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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胡大壮会所里，胡大壮、范局、蔡局在一起吃饭。

    饭桌上，范局发牢骚，谁在东海惹事。我还位置还没有做完，就有人公然像我发难。你发难也就算了，算你狠。但你不能给我不留后路啊，还把我赶到人大去，做个什么副主任。美其名曰级别调一级，但两手空空啊。

    蔡局笑道，“老范，谁给你发难。是你多想了。市里干部调整，哪次不是提前半年就开始，怎么会你今天退居二线，明天就有人上任吧。”

    范局说：“老蔡，我当然知道规矩。但奇怪的是，组织上从来没有找我谈过话。你说，这符合程序吗？”

    蔡局也觉得奇怪，老范说的对啊，不管是干部调动、任免都要有个组织谈话程序，这是规定，除非是特殊提拔，那就另当别论。

    蔡局说：“怎么，真有人看上你这个位置了。”

    范局说：“什么真有人看上，是已经看上了。我现在只不过是过渡而已，一旦新任局长到位，我就得从教育局滚蛋。”

    蔡局对胡大壮说：“小胡，老蔡的事情，你看看怎么弄？”

    胡大壮喝上一口酒道，“我觉得挺好，到人大任职，虽然是虚职，但还在官场混，有些面子还要给的。我觉得这正是范局急流勇退的时候。范局今天跟我通电话，想留在教育局校办企业，我还是那句话，急流勇退。”

    范局疑惑道，“这可不成。我在教育系统几十年了，说走就走，我的老脸往哪里搁。我不管对方是谁，天皇老子也罢，市井流氓也罢，我要会会他，要不然我口气憋不下去。”

    胡大壮喝上一口酒道，“范局，我今天请你来吃饭，就是想劝劝你。”

    范局说：“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
    胡大壮说：“你的事情我从我父亲那边了解一下，据说这个人是省里的领导点名，明确到东海市教育局任职。我又提出让范局出任局办企业，但我父亲说，不妥。所有人都知道局办企业是一个肥差，范局非要留在这里，不免让别人觉得你有“图摸不轨”之心。到时候，新任局长要是拿你开刀，谁也保不住你。”

    范局不说话了，因为这些年这个小金库为范局弄了不少好处，真要较真起来，一个都跑不了。

    胡大壮眯了一眼范局。

    胡大壮说：“其实，退下来反而轻松。过过自己的小日子。但退下来并不等于退出官场。你知道，现在人大主席年纪快到了，如果他退了，范局你就是有机会当上人大主席的。”

    范局的脸突然兴奋起来。

    虽然人大主席没有什么实权，但却是四套班子成员之一，有很多说话权。而且当了人大主席，身份也就不一样了，成了班子成员，地位也就上去了。

    蔡局说“老范，你可是因祸得福啊。果真这样，我都羡慕你。”

    蔡局说的没错，全市的科级干部退下来之后能够当上人大主席屈指而数。大都数从局长位置上退下来之后，基本上就是退居二线了。

    范局幸福说：“小胡，你说的可是真话？”

    胡大壮说：“范局，我什么说话骗过你。不过，我可保证。”

    范局笑了。

    范局知道，胡大壮的话一定是胡书记转告的。胡书记说话，怎么可能骗人。再者，听说胡书记今年就要提拔为一把手书记。那时候，还有什么好担心的。

    范局说：“我真是老糊涂了，今天幸好胡总邀请我过来一聚，要不然我真会捅了篓子。”

    蔡局说：“老范，你还跟年轻时候一样，受不了半点委屈。哪像我，去年呼声很高要当政法委书记，但还不是落选了。要你是我，你不提着枪找何部长理论。”

    范局憨笑起来。

    范局说：“来，走一个，走一个。”话间，范局已经把杯中的酒喝完。

    胡大壮与蔡局举杯喝酒。席间，胡大壮对着蔡局微微一笑，蔡局微笑点头。

    范局今晚真是高兴，竟然喝醉了，在席间走足舞蹈，似乎中了大奖一般。胡大壮派人把范局送回去，范局不肯走，非要继续喝。没办法，胡大壮只好命人把范局绑起来送回去。

    蔡局没有急着回去，而是跟胡大壮继续在包厢喝茶聊天。

    蔡局说：“胡总，这么对范局，我们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。范局可是我们的好兄弟，有什么事情都冲在第一线。这些年，我们在教育系统赚了不少钱。”

    胡大壮掏出一根雪茄，递给蔡局一根。

    胡大壮为蔡局点上。

    胡大壮吸上一口道，“我也知道，可是能怎办？不把范局换掉，我们就拿不了那块地。”

    蔡局说：“一个小小的校长竟然这么嚣张，难道说他连范局都不放在眼里？”

    胡大壮说：“蔡局，你是来东海才几年。可要知道，陈校长以前是李书记的第一秘书。不过，李书记两袖清风，只为陈校长安排了一个小小的校长职位，职位不过股级，而陈校长早就是正科级干部。”

    蔡局说：“现在在省里组织部任职的李书记？”

    胡大壮说：“是的，就是李书记。”

    蔡局说：“怪不得他如此嚣张，原来有高人在指点。”

    胡大壮说：“这个很难说，我也不确定。但我们又不能不信。如今“大通”公司也在想要这块地，如果我们不快速取胜，以前所做一切就白费了。”

    蔡局说：“我就担心这个陈校长上任之后，会断了我们的财路。”

    胡大壮说：“这个，你可以放心，他不敢。他进入我们的圈子后，一定会老老实实听话。”

    蔡局吸上一口烟道，“范局那边要不要表示一下。”

    胡大壮说：“老范这个人，有勇无谋，这些年为我们办了不少事情，但也惹了不少事情。我会补偿一点他的，也算是我们的心意。”

    蔡局说：“好，一切听胡总的。”

    胡大壮深呼一口气道，“我们的敌人越来越多了，这次有“大通”，说不定下次还有其他人。我听父亲说，这从他转正之事，省里有领导不同意，幸好其他几位老领导一致同意才摆平这件事。”

    蔡局说：“我们在东海这么多年，一直平平安安，现在谁会想抢我们嘴里的肉。”

    胡大壮说：“东海可是快肥肉。”

    蔡局疑惑说：“怎么说？”

    胡大壮说：“就拿学校这块地来说，如今有这么多人抢，说明不久的将来东海马上要有天翻地覆的变化。城市有变化，那遍地都是黄金。如果把我们挤出东海，我们还有检黄金的机会吗？”

    蔡局皱着眉头说：“我这个人，最不怕强者，来一个，杀一个。”

    胡大壮说：“蔡局，时代变了，打打杀杀不行了，得动脑子。不过，你们公安可不像其他单位，关键时刻，可以强硬执法。”

    蔡局说：“胡总，你放心，无论如何我都是胡书记的左膀右臂。”

    胡总举起茶杯道，“来，干杯。”

    蔡局说：“干杯。”